想写很多字,想做很多事,也想看很多风景。
(一)
机场总是昼夜不息的。分离的泪水也好,相见的拥抱也好,飞机升降、动车走停、地铁进出,在等候、在奔走、在哭、在笑,这就是寻常午后的虹桥。
上海的天空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,没有风,没有雨,只有两侧后退的行道树,汇成一个点。树荫里的闵行,闵行里的华师,与想象的差不多:安静,开阔。
告别家人,整理行李,安住在西北一隅。
还保留着济南的号码,好像新生入学还是昨天的事。虽然转眼已是大三,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。比起坐落百年的老校、熙熙攘攘的旧城,新校、郊区显然更年轻更活泼。不过,而后我才明白,这些词真正的含义是:跌跌撞撞的搬运工、长途跋涉的采购员和任劳任怨的净化机。
步行半小时一步一停接回我刚从家里带过来的行李,问路时候竖起耳朵也听不懂本地老太太在讲些什么,抱着狂购的一堆乱七八槽物件在雨里面找公交,晚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只好呆坐着净化下壁橱的木漆味儿,两天里,走过了暑假两个月里走的路,多想变身多功能超实用的吸血鬼,会瞬间移动、有超大力气、会各种法术。可惜这群生物在上个世纪就消失不见了。
琐事总是难对付,就像散布的公交站,我永远搞不清楚各种东西南北路到底在哪里,到底去哪里,记错些事情,走错些地方,腿变僵,脚磨破,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南北差异,等待我慢慢去适应。
(二)
18号,我的生日,一如既往。这次不同,人生中第3个十年刚刚起程。上课,下课,起床,睡觉,日子还是不急不缓的从容的过。
裙楼的侧脸,有书山的标记,是整个华师最像山大的地方:酒红,正红;书山,泰山。还记得录取通知里面的那只校徽,曾以为是学校最贴心的设计,在小树林里念书两年,印象一直未改。第三年,来到这里,却不知道何处最精致:因为,边边角角,皆细致入微。图书馆五楼,新书陈列的地方,大概太新,以至于待遇独特:贵宾专区,未消磁免进;单独借阅,半月内归还。说起来还是洪楼分馆更豪放,古今中外,新说旧论,一视同仁。
(三)
上海的初秋,很少下雨,三个周的阳光普照褪掉了梧桐的翠绿,代之以半透明的浅黄,直到飘摇落到地上,沁为橙黄,拥抱泥土。
开始想念济南、想念山大了:北国的天空一定也是澄明清朗,北风过,秋叶落。秋天是洪楼最浪漫的季节,梧桐叶渐渐铺满地,踩上去声脆如风铃,用手摆一个相框的形状,无论怎样定格,都是美美的画面。秋天也是闵行九里飘香的季节。桂花,在枝桠间簇拥,阳光下金黄如粟,清风里摇曳如醉。每每在校园里穿梭,驻足后才发现,袖中也带着一缕秋天。屈子言曰,“援北斗兮酌桂浆,奠桂酒兮酌椒浆”,桂花成酒,甘甜若玉露琼浆,只是,还未折下它浸作新酿,已经陶醉其中不能自已。
醉,不只在于繁花,也在于灯火。“傍晚时候,上灯了,一点点黄晕的光,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”。城郊的晚上安静却不沉寂。几所学校错落分布,书本所在之处人文气息愈加浓厚;抬头常有飞机划过,明月星辰之间都是客旅情思;粼粼水光之上,木桥如扁舟摇曳;暖暖华灯之下,青草似浮萍丛生。夜幕里,一片安逸,一片绰约。
10月30号,交换的第45天,我在上海,在闵行,在华师;也在习惯,在欣赏,在前行。
晚安,远方的山大,灯火里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