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军训时,17号楼灯火通明,大家手里拿着蛋糕,一起冲进112宿舍,七手八脚地把排长董秀斌的全身都抹满了奶油,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生日歌便在楼道里响了起来,句句不成调却洪亮雄浑。董秀斌把眼镜摘下来,一边擦着厚厚的奶油一边乐呵呵地笑着说:“你们这群小崽子!”
这是董秀斌的第二十一个生日,只要不训练,他总是会很腼腆地笑着,扶一扶文艺的黑框眼镜,露出很好看的酒窝;哨声一响,定会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,身姿挺立,目光锐利,脸颊露出冰霜般的棱角,声音嘶哑着开始训练,成为保家卫国的战士。
董秀斌来自革命圣地沂蒙山区,高考后进入山大成为了电气学院的国防生。“刚开学那几天天气特别热,刚出门衣服就被汗湿得像刚被洗过一样,无论31度还是39度,总是一件内衣套一件迷彩军服,那时候感觉只要少穿一件就像在20度的空调房里一样。”回忆起刚入学那几天,他的眼里还是有些怀念。刚开始班里面还不熟悉,他是副班长,训练跑步时五千米有些人吃不消,他就在最后面,和几个人一起拖着他们跑完全程。集体在他眼里就是“一人生病,全班吃药”,一个人受罚,全班一起罚;一个班受罚,全连一起罚。作风整改那几天,一直加训到晚上十二点半,整个过程就是俯卧撑和“一二三四”的口号交替进行。第二天他们五点半就要起来了,拿上水壶、挎包,全身迷彩出早操。“我记得当时有几个同学出操晚到了一分钟,就被罚扛铁凳子跑步,最后全班一起扛着四个铁椅子跑完了全程。”他说,“一起吃过苦才叫兄弟,一起共过窗,一起扛过枪才是最深的情谊吧!”
给新生训练的时候,董秀斌的声音像沙漠呼啸的风,雄浑洪亮,坚定且不容置疑。他要求站军姿的时候手里必须夹纸片,要是有人稍微一走神就会被罚做俯卧撑。犯了错,他凶煞的眼神能刺到你骨子里,让你许久不敢抬头。训了一天,晚上大家在沥青路上席地而坐,董秀斌就会给大家拉歌,时不时还“卖萌”;累了就摘下帽子,大口喝水,显现出帅气成熟的一面。他见到高中的同学永远自称“史上最帅二排长”,时时处处给自己贴上“文艺青年”标签,在微博里会有感伤的文字,路上见到高年级漂亮学姐还会不自觉脸红。
营会操结束那天,各排挑选出学员组成方阵,董秀斌告诉他们要有“承担和尊严”,许多女生感动落泪。“很晚了,很多学生还和我聊天,告诉我今天他们的收获和感动,他们说自己永远是二排人,即使没有进方阵。那天晚上我也确实被感动了,差点捂着被子哭出来。”董秀斌回忆说,“那天的月亮和今天晚上的差不多。”
“我喜欢那种纯粹的军旅生活,每天训练,休息,训练,休息。当我的性格更加稳重后,这已经不再枯燥乏味。”董秀斌曾经在陆军学院高强度训练过一个月,“我真的感觉还没有过够那种纯粹的生活,一直想着手持钢枪、戍边卫国。”董秀斌说他明年打算继续带新生,毕业之后,去军校进修一年然后进入部队。他希望他的兵能够一如既往的“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事,哪怕不是最好也要用心去做”。
军训将末,空间里他这样说:国防生方队又开始训练了,军训也进入尾声了。一年,还是那片济南的天空,还是那颗似火的骄阳,还是那抹迷彩绿。不一样的是我们从学员到教官的转变。不舍也好,期盼也罢,这个九月,我和你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