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留下山大,她永远在我心里。”
2013年10月22日,是一个平常的日子,但在山东大学的历史上,却是不平常的一天。老徐,老校长,今天要离开为之殚精竭虑、为之耕耘不辍五年的山东大学,当然,还有以往在山大的17年,也许,他再也不会在此任职。
老徐上午10点多钟来到办公室,此境已是空空如也,昔日那满满的书籍文件和相框已不见了踪影,空荡荡的房间让人感到一丝悲凉。只有办公桌后鲜艳的山东大学校旗依然矗立在绿植当中,红的辉煌!她在静静等待着新主人的来临。
此时坐在空空的办公桌前,老徐在写着什么,处理着最后的事情。我说,校长,在办公桌留张影吧,早就想给你拍一张办公桌前的照片,但一直没能如愿。跟了老徐五年摄影的我,对他非常熟悉,此时他的眼神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神采,强打精神扯出的笑容中透出对山东大学深深的眷恋和不舍……除了中间会见了最后一批客人,我们一直沉闷地坐着……
要走了,老徐拿起手机,拍下他曾经的办公室。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咔嚓咔嚓的快门声,令人窒息。要走了,老徐走出办公室,停立在门口,门口挂着的办公室标牌“山东大学校长/徐显明”,明天就要更换新的名字。看了看手表,老徐深情地低声说道:“11点整,我离开这里……”,说罢回头,大步铿锵地走向新程!他知道,可能他永远不会再回来,那种不舍的神情全写在脸上。
老徐依次走入学校办公室每间工作人员的办公室,与其合影告别。再见,再见……最后一间办公室里,只有三个人,我却清楚地听他说了五次再见,仿佛就是他自己对五年校长生涯的告别!大家都默默无声,眼睛湿润,此处无声胜有声——再见,亲爱的徐校长,祝福您!
他走出明德楼,大成广场的喷泉依然吐着雾气,在走向学人大厦的途中,图书楼前、科学会堂(圣昆仑音乐厅)前、明德大道、兵圣路、进德大道林荫道上……那一草一木,一楼一景,留下最后的合影,拍下最后的照片。老徐对植物颇有研究,他能叫出校园内每一株植物的名称,能说出每种植物的生长习性。在仲秋暖洋洋的阳光下,这些棱角分明的楼群,这些光影婆娑的树木,静静地送别曾经在这里生活工作22年的山大人。插曲:显明校长其实对摄影颇有感悟,我们在一起曾经谈起黄金分割,谈起新闻摄影的抓拍,他外出除了用手机,还有常带的那架佳能G11照相机,随手拍下他感兴趣的画面。
随后,他带客人走入晶体所陈列室、大成广场、博物馆,校史馆,再以后,知新楼三层报告厅……这时候是下午三点钟——新老校长交接仪式开始。
老徐走了,带着对山大的眷恋,带着对同事、师生的情感,带着山大一草一木的芳香,带着山大人共同的梦想——他在最后的任免大会上说道:“我永远感恩山大!我永远以在山大的两段经历为自豪!我永远怀念我的同事们!我永远是山大人!”
我们暂时告别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娓娓讲述山大的故事,但我们相信,山大的故事永远讲不完,她在我们的心中,在我们的行动中,在我们的生活中,在学子们成长为栋梁的过程中,永远续写山大故事……这就是老徐的期许,也是对老徐辛苦的回报!
第二天晚上,我收到老徐的一条短信:“谢谢你们对我工作的支持!平日对你们关心甚少,请予理解。大学发展了,教职工都有自豪感,这是校长对身边工作人员最有意义的关心。”在平时,老徐似乎好像不太好接近,总是透着一种威严,这可能与他法学家的严谨有关。老徐的父亲去世得早,家境贫寒,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,他的童年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,从小就造就了坚韧不屈的性格,也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追求公平和正义的种子,这也为他以后考入吉林大学学习法学埋下了伏笔。少年的他励志进取,奋发读书,他干过生产队长,当过中学老师。他是个孝子,抽时间总要回家看看,几年前他母亲去世,他非常悲痛。还有两个插曲,老徐调任山大以后,在济南买了一套住房,装修的材料都是他的夫人一趟趟跑建材市场买来,在常人看来,像他这样大的领导,找人装修房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。再就是老徐经常济南北京两个家两头跑,来济时,夫人一同回来照顾他的生活,回京的时候,工作人员购买车票,试图购买两张一等舱车票(按规定,徐校长可以享受一等舱),但徐夫人坚决不肯,坚持买张二等舱票,这票一定要自己花钱买,也是为了省钱。想一想,一对夫妻同坐一辆火车,在两个不同的车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。老徐说:“公家的油,我们一点都不能揩!”
老徐的经历,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村娃奋斗至今,凭着不懈的追求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成为中国最著名的法学大家、教育家和大学校长,他的成才史不就是一部催人奋发的,鼓舞励志的好教材吗?!率先垂范,这就是老师,这就是表率!
其实,老徐很好接近,如果你感觉有障碍只能说是你还不了解他。熟了,他会给你“拉”天上地下,家长里短,他的知识面大得惊人!他睿智,儒雅,出口成章,逻辑性非常强,非常有煽动性和感染力。公认的,听他的演讲是一种享受。
五年,在我的镜头中,校长干净儒雅,衣着总是板板整整,他的习惯动作是不停地用左手修正领带,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。五年间,老徐从一头乌黑的头发到现在明显的根根银丝,眼角的鱼尾纹从两条增加到三条,这里面衬映出他对山大付出的心血,倾注的感情!
山东大学,是一所有德性的大学,是一所有追求的大学,是一所有梦想的大学,她用朴实续写山大故事,她用华丽续写山大新的乐章!
为天下储人才,为国家图富强。
祝福您,老徐,显明校长!
常回家看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