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笔即风云
发布日期:2013年10月31日 08:40 点击次数:
埋下一座城,只为关上所有的灯。很多时候,诗人是孤独的,要想成为一个好诗人,就要学会耐得住寂寞。诗人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找寻到自己真正的知音。很多诗歌亦因此而没入尘埃,李白、杜甫这种广为人知的诗人,究其原因还是得到了时人青眼。
有时候,我甚至会产生这样的错觉,诗人将自己的寂寞化为诗歌,而诗歌将背影投向空白的书页,留下一行行墨迹。我们站在山脚下,抬头仰望着他们的背影,不胜哀伤。然而,我们的哀伤却又不同于诗人的心境,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。我们有自己的故事,自己的诗歌。
或许,正如泰戈尔所言:“美丽的诗就是从伤口上飘出的一支歌。”光影摇曳,踏字而来。经历了岁月的斑驳沉淀,诗歌带着特有的年代气息,扑面而来。留下一地的流水在时光中荡漾,水晕散开的很远。纸张上的诗,句与句之间,将时光分割的很窄,窄得看不见过去,也容不下未来。这时的你,只能处在这个狭小的时空,慢慢品读个中滋味。
我不想只谈一个诗人,我是一个比较贪心的人,我追求的是完美。即使再出色的诗人,也不能保证每一首诗都十分完美。这里,我不想谈政治,不想谈历史,我只想谈谈诗歌带来的美学感受,仅此而已。
“等一个人,还是等一个故事。”当初看见这句的时候,我为之一怔,这种等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。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,带着些许的倔强,我似乎见到了诗中的人撅起了小嘴。当然,我实在不能把我想象中的场景和那个胡子拉碴,最后卧轨的那个叫做海子的男人联系在一起。但是,我也不惮配以这样的景象,一个挂满胡茬的男人,在黑暗的小屋里,拿着一个刻刀,雕刻着女人的雕塑。或许,这个男人不一定是海子,但是,海子却是毋庸置疑地赋予了他生命。
“泅渡一个世界,共一场生死”,“那首关于我们的歌,你把结局唱给了谁听”。我将目光看向远方,似乎这对情侣的爱情穿越了时光,向我们袭来。这种坚贞的情感,远不是现在荧幕上演绎的爱情所能企及的。
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”海子像个孩子,但是,却没有像孩子一样快乐而又安心的成长。我不得不说,短短八字触动我的是一生的时光。这是一种生活态度,而我们往往经历很多之后,才能拨开云雾看看青天。三毛说:“如果有来生,要做一棵树,站成永恒,从不依靠,从不寻找。”若是我,要做那一片片落花,做一片永不消逝的花海。因为,所有盛大的东西,都是至美而震撼人心的。而我,钟情于骄傲。人生的美,或许就是因为错过。
但是,我们却始终要有最遥远的梦想和最朴素的生活。哪怕明天天寒地冻、路远马亡。
人生最令人乐道的就是缺憾的完美,错过便是错过了,没有时间回头。惊然醒悟,席慕容在《青春》中写道:“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/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……”我本不是一个命运论者,却又不得不承认“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”。缺憾与变幻莫测成就了人生之美,人生比较完整的意义在于时间留下的回忆与挣不脱的回忆。但却又不乏那些习惯将一切看得很淡的人,诚然,他们可以称之为洒脱,但又未尝不是凉薄。人生若真是太过于超脱,或许反而不美。那些将一切看成虚无,过于飘渺,无欲无求的生活方式过于清苦。如此这般,苦行僧式的生活,我确是未及体验的。但却不得不承认,他们获得了最终的宁静和精神上的极大富足感。
缪哲曾言:让思维如刀,书籍为砥。一句得之。很难体会煮字疗饥的生活,物质的贫瘠与精神的富足构成了文化生活本质的矛盾。海子说:“我愿意做远方忠诚的儿子,物质的短暂情人。”灯红酒绿,纸迷金醉之后,才能恍然发现王小波的《我的精神家园》特有的价值,以及作者深入的思考。物质与精神的似乎成为了不能兼容的词汇。而我只想说,百川东到海,何时复西归?最终的最终,最后的最后,我们还是要回到文明的怀抱,如果我们不想像沙漠中季节性河流那样——时而枯竭,时而消失的话。释然之后,或许会发出感叹:把黑暗的日子,拧成诗歌。文明教会人们淡然与宁静。
假如你有两块面包,你会怎么做?一位学生名叫沃伦•巴菲特,他用很工整的澄蓝色墨水写道:我会用其中一块去换一束水仙花。事实证明,他确实终生都在践行这句话。
那些穷其一生都在为了文学的经济价值而努力的人,就不会成为文学的伴侣。贾平凹的例子是显而易见的,不能成为经典的文学,不称其为文学。
有时候,文字里受了伤,我们只能将伤痛交还给文字。或许,也只有文字才能让我们安详。远离了文学的炊烟,作家的生命也只能成了一条断流的河,一块荒芜的田地,布满杂草。你若无法放手繁华随我而去,我又怎能披荆斩棘为你而来?
若不珍惜,不如离去。有人说,原来和文字沾边的孩子从来都是不快乐的。他们的快乐像贪玩的小孩,游荡到天明却还不肯回来。但是很多时候在文坛上,看见的都是笑脸,写下的却是秋悲春伤,生离死别。
有人说,世界上有两个地方。一个是去过的,一个是要去的。人生这个命题于我而言,不免有些宏大,但是提笔却又有些似有似无的感悟,便由此入题。生命在长期的奔徙之中虚度,如果真是如此,不免亦有些悲哀。
但细细想来,此话又不无道理。很多或无关痛痒或刻骨铭心的事情,总是要与地点相连。即使,一个人去旅行。江南,北极,抑或是,阿姆斯特丹。在你生命结束的刹那,你可能会想到许多去过的地方,许多曾经见过的人,将所有的地点虚空相连,拼凑成你的全部人生。更多的是那些未及去经历的地方,未及去经历的人。如是,每每名人年迈之时,伴之而来的《回忆录》《忏悔录》就不难解释了。
“一切都是命运,一切都是烟云,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,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。”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之中,如此渺小。个人的荣辱得失只能消散或加入历史,成为漫长螺纹线上的一小截。但又反观,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之中,如此重要。如是无足轻重的自己没有了,年轮就只能缺少一段,断线的信息。
我总是幻想有这么一只小虫,在七月的夏天,寻着散在空气中的芳香,寻到了历史的巨树,却又意外的被树脂黏住,消失在人生的年轮之中,只能随着年轮一圈圈,一年年,一分分,一秒秒的行走。它同树一跟在时间之后追赶时间,也永远只能看见历史的背影。倘若,小虫真的走出了历史的封口,那么它将什么也看不见,因为历史之后,是一片空白。它所能见的,也只是一片虚无。小虫落寞的回到了年轮,继续追赶历史,不愿被历史遗忘。
有时候,想象也使得人生更丰富。若闲来无事,未尝不能借此消磨时光。
前边的路和后边的路,每个人都不同。人生的道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出的风景。而我说,在这条道路上,我们每个人都是荷马。路上风景各异,或许,你会因为草丛之中的青狐,折入一条剪径,或因樱花的香气,而舍船入林,从此便是另一番人生。
人生那么多彩,却又容易惹人心乱。
记得,前些日子看田维的《花田半亩》之中,有一句令我颇不平静:“倘若这世上从未有我/又有什么背上……却又无处不是我……”小我和大我是生命之中抉择的两难命题,田维则说无我。一言得之。人生便是如此渺小,很多有人在乎你以为值得在乎的事情。天昏昏,将雨未雨。许是,很少有人记得,那些如大雨淋湿的记忆,沉沉的,静静的。就像那日在院子里看雨后的荷花,在风中曳曳,像熠熠的人生。
“那花儿开了多久会谢,鸟儿飞了多远会看不见。如果青春只是一眨眼,最爱的人何时会离别?”
中国的诗坛也好,文坛也罢,都是你方唱罢来,我方登场。其中,不乏大家,也不缺小人物,我们能够从中国文学中学到很多。当然,也有人生。我不知晓,中国人的文骨到底是怎么了,也不知道,中国自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了这样。或许是封建社会中,长久以来形成的奴性,尚未将臣民意识转换为公民意识。
中国近来的诗人难得有傲骨。有郭沫若为证,当然,抛掉文骨的文人,文学就会唾弃他。自《女神》之后,郭沫若鲜有脍炙人口之作。曾读《小窗幽记》,颇爱其中一句:“蒲柳之姿,望秋而零;松柏之姿,经霜弥茂。”以为松柏之姿乃喻文人的铮铮傲骨。反观现下,不胜担忧。但是,我说过,只谈文学,不及根骨。
千古风云,变幻多姿,亿万过客,只留下几处任人凭吊的遗迹,唯诚挚的思想历久弥新;斗转星移,时移世易,数代江山,灰飞烟灭,一抔黄土掩辉煌,唯真理的星火越烧越旺。文学,亦或是文字,成为人们离不了的衣钵,和最亲近的知音。每当拿起手中的笔,你需深深的知道,黑墨水的上游是一整条汨罗江。
文学带来的往往是美学的享受。愉悦是美,同样,伤痛也是美。那种流于纸张之上风云只因当初的一次落笔。
最后,便以郭小川的一句话来结束吧,“生活真象这杯浓酒,不经三番五次的提炼呵,就不会这样可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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